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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今年正月一切还算顺利。。。今年有大计划。。
管理员2020-02-04【丧葬文化】人已围观
风裹挟着冷雨纷纷扬扬飘散,迎新辞旧的鞭炮声响彻夜空,我不禁仰望遥远的天穹,悠长的记忆一丝丝地抽起。苦涩中带着缕缕的甘甜,辛酸中渗透阵阵的芬香。
总是失去的时候,才知道拥有的美好。当苦难的突然袭击令人不寒而栗的时候,是多么渴望再回到平淡无奇的日子。总是在苦难的日子里,才能深切地体会到平淡无奇其实也是一种幸福,才能遭遇并深刻地体会到世间的美丽与幸福。
【一】
那年的冬天很冷。处于人生底谷的我,带着幼小的腼腼、多病的侄女和年迈的妈妈寄居在南方一个城市的不起眼小街里。这是一个尚待改造的旧街,与外面那些华丽的高楼大厦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如同一个衣衫褴褛的穷人突然出现在一群衣着光鲜的富人面前。街道两旁是两层或四层的破旧楼房,有完整的,也有拆了露出钢筋水泥的危楼。街道多年失修,水泥板面坑坑洼洼,天晴时灰尘滚滚,下雨时变成了一个个小水塘,人行走时得走“s”型的路线。到处是丢弃的果屑与废纸、塑料袋,苍蝇到处乱飞。小街其实是一个菜市场,每到中午和晚上,各式摊点杂乱地摆在两边。
虽然环境恶劣,但妈妈却轻松地笑了:“没想到,这个大城市竟然还有像我们乡下一样的地方。”小街后面有一些空地跟高楼大厦相连,空地就成了居民们的一块块小菜地。妈妈在小城里呆久了,跟当地居民交上朋友,寻了一小块地“重操旧业”——种起菜来了!记得那时候妈妈种的是红薯菜,每天中午工作回来,妈妈总是煮好了新鲜的红薯叶,用雪白干净的碟子乘好,摆在那张剥了漆的小饭桌上。新鲜的红薯菜细嫩柔软,味道清香爽口。腼腼很喜欢吃外婆种的红薯菜,一直到现在,他最喜欢的蔬菜还是红薯菜,这是妈妈给他的爱,他小小年纪,也是能够感受得到的永远不会忘记的。
生活依然捉襟见肘,日子不依不饶地把人逼入绝境。
【二】
到了除夕日,面对着阴暗冰冷的早晨,我摸摸口袋里那仅有的一百元钱,望着一尺见方厨房,空荡荡地摆着个小砧板和一把钝了好几个口的菜刀,不由得打着冷颤,暗自神伤默默静坐在狭小昏暗的租屋里发呆。
妈妈似乎觉察到我的心思,但她依然像平常一样,把简陋的房间收拾得纤尘不染,桌凳排放得整整有条,然后跟孩子们一起上街,在地摊里用了几元钱购买了两个鲜红的中华结和几个小红灯笼,挂在房间里,把租房打扮得有了过年的生气。
当我还闷坐在小客厅里一筹莫展的时候,门忽地被推开了,乡下的姐姐带着两个外甥气喘嘘嘘地闯了进来,姐夫肩上扛着一包涨鼓鼓的东西,这是我们乡下常用的印着“化肥”两个模糊字样的编织袋。编织袋像一个大大的聚宝盆,妈妈把东西一样一样的掏出来,源源不断地像淘宝一样,淘出了很多令孩子们欢天喜地的“宝物”——先是抓出了一大块约有二十多斤的新鲜猪肉!然后是三棵新鲜的大白菜,一小桶10斤左右的香喷喷的花生油,一小袋大米,一小袋花生……,这是姐姐和姐夫倾尽全家之财力为我们购置的年货!我的心如春天的冰封的溪水被早晨的太阳解冻般,流出汩汩的清泉来!
下午的时分,太阳终于艰难地从厚厚的云层里钻了出来,透过玻璃窗把温暖带进我的租屋。住在同一城市的好朋友和她的丈夫敲开我的房门,他们打了声含糊不清的招呼后就径直地走到阳台把随同拎来的两只肥大的土阉鸡放下,轻描淡写地说句“给孩子和老人补补营养”,好友紧紧地握了一下我的手,还没等我从回过神来,他们俩早已消失无踪!
有一首歌这样唱:“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如果你正享受幸福,请你忘记我;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如果你正遭受不幸,请你记起我!”以前非常赞同歌曲的观点,认为这才是朋友之真意所在。而我此刻有了新的理解:不管是享受幸福还是遭受不幸,我都会想起的你——最亲爱的朋友!就这样,我的贫瘠的年被如此丰盛地填满了——挂满阳台的腊肉!雪白新鲜的白菜!满笼欢叫阉鸡!浓浓的亲情!厚厚的友情!
【三】
晚上气温骤降。北风呼啸地从破了几个洞口的玻璃窗、裂开缝隙的门随意地闯进来,在不到十几平方的残破不堪的包租房间里四处噬虐。妈妈和姐姐连忙尽其所,用旧报纸加塑料布,东堵西塞,手忙脚乱地堵了一阵,最后终于把狂风和寒雨成功地赶出屋外,它们只好屋外隔着玻璃窗重重地拳击窗和旧报纸团呼呼作响,却再也无法入侵我们的领地。不管怎么样,妈妈和姐姐用她们最简单的方式为我们营造了一个温暖的小屋,一个任凭北风如何猖獗都无法闯入的温暖的空间!孩子们欢呼雀跃,庆祝这难得的胜利。对于他们幼小的心灵来说,这是好玩的事情呢!
驱赶走寒冷之后,妈妈和姐姐马不停蹄,操持起丰盛的年夜饭来。妈妈围上围裙,杀鸡切肉,剥葱拍蒜,姐姐抄起锅和铲,生火烧菜,那一尺见方的简易厨房立刻鲜活起来,打破了冷清,锅碗瓢盆的交响曲,香味弥漫,热气腾腾。妈妈和姐姐忙活了半天,为我们精心烹制了丰盛的除夕年夜饭:熟得通体透亮流油的白切阉鸡!一大盘腊肉炒白菜,妈妈最拿手的黄金圆宝似的酿豆腐!一大锅热气腾腾的美味鸡汤!
热热闹闹地吃完丰盛的年夜饭后,妈妈收拾饭桌,清理小客厅,腾出了一块空地,然后她把腼腼的彩色海绵积木板,一块一块地拼接,最后竟然拼接出一大块来,像海绵床垫。然后她在上面铺上了张草席,再盖上两床厚厚的棉被,宛如一张超常大的温床,足够一家老人全都睡在上面,像北方人家的“炕”。孩子们惊奇地挤到“炕”上,蹦蹦跳跳,挥舞手脚,表演滑稽的动作,或学偶像明星的姿态唱首歌,惹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那天晚上,妈妈、我、腼腼、姐姐、侄女、小外甥都挤“炕”上看电视,旁边开着一个取暖器,整个房间喜气洋洋。
电视机是摆在一张破烂的小方凳上。这张小方凳是前任租房人留下的唯一物品,由于缺了一只凳脚,总是摇摇晃晃的,这样的“三脚凳”平时我们不用它,妈妈不舍得丢弃,把它藏在阳台里,现在派上用场了。因为不回老家过年,为了看一年一度的春节联欢晚会,我从旧货市场淘到一台七十年代未生产的旧式彩电,好像是日历牌的,花了一百二拾块钱。虽然是老式的,但图像极清晰。电视机买回来的时候,正愁着找不到可以支撑的电视柜,妈妈便从阳台杂物堆里寻出了这“三角脚”,再到外面建筑工地找来几块砖头,叠加起来充当凳子的“第四条褪”,就这样,妈妈把“三脚凳”打造成了简易的“电视柜“,把新买回来的唯一“值钱的家具”——日历牌彩电安安稳稳地摆上去了。
全家人就这样一起相拥而坐着饶有兴趣地看春节联欢晚会,一起跟着明星们唱熟悉的歌曲,一起为精彩的杂技表演喝彩,一起为滑稽的小品捧腹大笑。在那张大“炕”上,女儿靠着我的背,我趴在妈妈腿上,我们姐妹俩紧挨着坐在妈妈的身旁,孩子安然地躺在妈妈的怀里,妈妈左手抱着女儿,右手抱着外甥,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景呢?所有的文字在这里都显得苍白无力,无以描绘,无以叙述,只有用心细细地去品味,才能感受到它的美妙。
这是我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而最幸福的时光竟然出现在最困难最绝望的日子,是人生之不幸的大幸!前几天看到一则新闻,说有个年轻的妈妈因为怕负担重竟然把刚出生几个月的女儿活活地淹死在水桶里,不知道为什么亲情在她的心里会如此无足轻重?为什么不愿意为了亲情多些承担?
有了亲情的抚慰,有了朋友的温暖,我的阴暗生活里,照射进一缕温暖阳光。虽然前途依然茫茫渺渺,但我却从此增强了生活的信心和勇气。
年年此夜,此夜年年!真的很思念那个裹挟冰冷雪雨的暖暖的除夕之夜——那最丰盛的年夜饭、那乘载全家人幸福快乐的“炕”、那台旧日历彩色电视机、那张摇摇欲坠的“三脚凳”。
此年、此日、此夜,快乐,幸福,永远!
另外,就是想说的, 我目前已经献血完成了14次,再有6次,就可以铜奖了。。
想不到,我的身体还是很给力。
爸爸,我多做点好事,给自己积德。时间长不长的,给您汇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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