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了Frank，我对于好人的认识有了参照标准

　　几天前，庄峙厦老师发来短信，告知黎先春(Frank Lee)教授不幸逝世，紧接着，赵丽老师也来电话告知这一噩耗，当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直到现在还不能接受这一残酷的事实……这几天，我总在心里想：都说好人一声平安，但这个世界好像并不完全这样。其实，在我的心中，对好人也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义，但是因为认识了Frank，我对于好人的认识有了参照标准。我不明白，像Frank这样如师如兄、学识渊博、宽厚仁慈、可亲可敬的好人，上帝为什么要把癌症这一残酷的病症强加在他的身上?十五年前，应王小如教授的诚挚邀请，我离开密苏里哥伦比亚大学，去到东南沿海美丽的厦门大学任教，从此结识了我人生中难得的挚友Frank。从认识那一天起，我们就无话不谈，并一直相处亲如兄弟。和Frank在一起，我可以无所顾忌，畅所欲言。无论谈论什么，Frank都用非常慈祥的神情倾听，交流;无论对任何人，都用一种尊重的语气交谈，让人感到特别亲切。1999年10月，我和Frank、王小如教授、庄峙厦教授一起访问英国谢菲尔德大学，我们在同一间实验室工作，在同一栋宿舍居住，在同一个饭堂吃饭，度过了一段十分难忘的美好时光。每天晚饭后，我们一起散步，一起交谈，时间仿佛停滞下来。我们4人一起租车去苏格兰，去高地，去领略英伦最美丽的风光。我们4个人中，只有Frank会开右盘车，在长达一周的时间里，Frank都不辞劳苦充当我们的司机，一路翻山越岭，欢声笑语。为了排解Frank的劳累，我们轮流说笑话，唱歌……其中，我为Frank唱的一首《心太软》，让Frank回忆了十几年，每次见面，他都会哼一哼这首歌，一起回忆那难忘的时光。记得有一天，我们没有预定酒店，就信马由缰地一边开车一边找住处，最后在一位老太太的私人旅馆找到一间房，我们4个人相互将就，在此起彼伏的鼾声中进入梦乡……..这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后来，Frank和王小如教授去到青岛工作，我们见面的机会少了，但我们一直相互关心，或是我去青岛看他们，当然更多的是他们回厦门，我们在一起开心地相聚。在没有见面的日子里，我总能听到Frank和王老师的消息，或是又承担了一项大课题，或是又举办了一次有影响的学术会议，或是又出版了一本有水平的著作，或是又为优秀的研究生举行了答辩……总之，日子在忙忙碌碌中一天又一天地充实地过去…….2008年的一天，我听说Frank和王老师又回到厦门，我们迫不及待地相聚一堂，但是，也就在这一次，我发现Frank 特别消瘦，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在lose weight，我告诉他，一个人突然发胖或暴瘦，很可能得了什么严重的病，当时Frank说没那么严重。但是，也就在几天后，Frank在厦门大学医院查出了直肠癌……癌症，对于寻常人来说，是多么可怕的疾病，但这可怕的疾病却没有击垮Frank，他是那么乐观，对生活充满期待。每一次见到他，他的眼中仍然充满自信的光芒。但是，我已隐隐感到他对这个世界的不舍。从那时起，我们每次见面，每次道别，都会紧紧拥抱。只有这样，才能表达我们之间难以割舍的情谊。每一次，Frank 都会夸我点的菜好吃，并尽情地说笑，尽情地吃喝，让每一个人从内心受到感染，鼓舞我们无限热爱生活，享受生活。去Frank和王老师的家，Frank都十分兴奋，像孩子一样向我们展示他在美国拍的照片，并讲述每一张照片的故事，告诉我们单单是多么可爱。我们开心地坐在地上、桌子上、沙发背上，开怀交流，放声大笑，仿佛要把每一分钟都过得具有特别的意义。当我要离开的时候，我会立刻感受的Frank眼中的忧伤，他总是一遍又一遍的问：下次什么时候见面?四年时间，对平常人也许只是淡淡的一段生活历程，但对一名癌症患者，却要承受多么大的痛苦!但是，我从Frank身上，却没有感受到他对病魔的屈服，更没有感受到他对死亡的恐惧。最后一次见到他，还是在厦门，那时他已非常非常消瘦，但在他的眼中，仍然充满对未来生活的憧憬。这一次，在和他道别时，他流露出了无限的伤感，问我：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我告诉他：一定能!我还希望在天津接待大家呢!没想到，这一次，竟是我们的永别……亲爱的Frank，虽然我们结识只有15年的时间，但你对我的影响，仿佛已跨越50年。你崇高的人格，你无限的魅力，将会永远影响我，鞭策我……我会一直把您当作好人的参照标准，与人为善，热爱生活。几天前，当我把Frank离世的噩耗告诉惟萌时，她潸然泪下。今天，在我写下这篇短短的回忆时，惟萌特别交待我，一定要转达她对Frank的无限怀念，并转达她对王老师和单单的诚挚问候。我们也一并代远在苏格兰的然然转达她对黎伯伯的思念以及对王阿姨和单单姐姐的问候。亲爱的Frank，我的老师，我的兄长，我的朋友，愿您在天堂快乐!(写在黎先春教授仙逝之头七日)2012年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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