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一生——写于母亲忌辰五十四岁前夕

　　一直以来都想写篇妈妈的文章。可自己文化水平有限。生怕自己的文字配不上我至亲的母亲。在妈妈五十四岁忌辰即将来临时。用儿点点滴滴的记忆，朴实无华的文字，初中未能毕业的我写下吃亏耐劳，任劳任怨，先人后己，无私伟大的母亲。我的四姨在她的日志里记录了我还没出生时，母亲的一些事情。她所说的三姐就是我的母亲。我的父母一共生下我们姊们五个，大姐，二姐，三姐，哥和我。我的父亲在外地工作，所以我们五个全靠母亲在家抚养，听母亲说，在母亲生下我之后就让大我九岁已上小学三年级的三姐辍学在家抱我，一直抱到我学会走路，才又让三姐继续上学。 听母亲说，父亲在我一岁左右的时候因病去世，母亲一人抚养我们五个非常艰辛，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一个女人在农村要抚养五个未成年的孩子谈何容易，别说是吃不饱，穿不暖，就连烧火做饭的柴禾也没有。我家就住在离京广铁路有一里地远的村庄，所以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我的三姐在放学，星期天和节假日就去铁路边扫从火车上掉下来的煤。说是煤，其实扫回来的有一半是沙子和石子，扫完再用你那幼小的肩膀背回来，就是用三姐扫的煤生火做饭，我们全家才能吃上熟的热饭。 我可以说是我三姐带大的，也许是这个原因，你对我有特别的感情。听母亲说在我一岁左右的时候，有一次我生病发烧，，大概是中午的时候，我母亲去生产队干活，我当时因不舒服睡觉了，我三姐在家做饭，在锅台内烧了一块红薯，你舍不得吃，拿着热腾腾的红薯喊我起来吃，你到床边一看，我已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吓得你赶紧把母亲叫回来，母亲抱着我跑了二里多地到医生家，医生用针把我扎过来了。可以说，是我三姐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没有你，哪里还有现在的我? 待我们姊妹五个做都长大成人，大姐顶替了父亲参加工作，二姐也考上了大学参加了工作，只有三姐在家帮助母亲在家种地，三姐是个不爱说话，埋头苦干的人，有一次给玉米施肥，你竟然干到把自己累晕地里，也就是从那时起，你落下了头晕的毛病。 待三姐出嫁了，本想你该过上好日子了，无奈你的婆家也不富裕，你嫁过去时，你家连间像样的房子都没有，三姐和姐夫拼命干活，做生意挣钱，你结婚二十年的时候，从两间草房，继而三间平房，再到现在的三层楼房，都是全靠三姐和姐夫二人创造，没依靠任何人，这其中的艰辛只你两知道 。 我的记忆母亲二十二岁那年来到这个村庄，嫁给了贫穷的爸爸，次年在那寒冷的冬天有了我。姥姥在世时给我讲过我出生时的事情。因为我是有点早产，生下来第八天就生病了。村医医治不了我高烧，是妈妈冒着大雪一步一步的抱着我去医院。在医院又医治了好几个小时也未能见效。因刚好那几天一直在下大雪，医生或许是实在找不到什么好办法退烧，让您给我扔到雪地里面退烧。姥姥当时就说，这孩子就算能保命活过来也得是个傻子。不知道是儿的命硬还是老天爷看起我，我在冰天雪地里两个小时竟然奇迹般的退烧了。而第一次出院时，我已满月。算起来我出生的第一个春节竟然是在医院里面度过的。虽然我出生在农村，但是我因生下就体弱多病，您要比一般的母亲费心太多，要不接下来的病不是因您的早日发现，我或许现在走路还要一瘸一拐。老天又次考验我，让我得了小儿麻痹症。是您东奔西跑的借钱带我去看病，跑遍了漯河的医院。之后又带我去省城郑州把病看好。当时医生就说，幸亏您发现的早，虽然留点不很明显的后遗症。可要不是您及时发现的早。我都不敢去想象。我的记忆儿时我吃的药要比饭还要多。输液输的胳膊上没血管扎就扎脚上，头上的血管。打针打的屁股疼的天天不能躺那睡觉，经常是爬床上让您拿热毛巾去沓我的屁股。小时候本来家里就很穷，还要给我经常看病。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您从来都是紧给我吃，哪怕是一个鸡蛋，您也不舍得自己吃。您这边要照顾我，那边还要忙着农活。还要洗衣做饭。可想您有多么的艰辛，可从来都没听您埋怨过。我就这样在您的精心看护下长大。上学不懂事，不好好学习，经常让请家长。其实我知道您有多么的生气，有几次您都被我气哭了，可您还是没舍得打我。现在想起来还不如您打我骂我这个不孝不争气的儿子呢。上初中时，因为爸爸刚买了货车，您要跟着爸爸出车，我学习上的事您也顾不上了，却花钱让我上了重点中学。可我却还是没能好好学习，枉费了您对我的苦心。我自己都感觉我没脸去说起。初中都没毕业就被退学了，我们五个表兄妹中我是唯一一个没上大学的。用您和爸爸辛苦攒下来的钱为我盖了新房。我结了婚，有了自己女儿，儿子。可我还是没有去做到，承担起当父亲和老公的责任。是您一手看带大了佳佳，和林林。我心知愧对孩子和老婆。但是我更愧对是您。您养育我长大成人，结婚生子。又抚养您的孙子，孙女。眼看着家里这几年富裕点了，您给佳佳带大8岁林林也4岁了，想着您也应该享福了。过些清闲的日子。您不懂事的儿子也能孝敬您!也许老天的不公，或许是命中注定。但是我也有我不可推卸的责任。因为妈妈早几年查出有高血压，这几年一直在吃药，定期的输液。去年又换了家医院，以前她老是晚上失眠。刚好换了医生，吃这个医生的药量血压也不高了，晚上也能睡着了。脸色也好看多了。她自己都说好了，好多了。可命运往往却在捉弄人。今年春节，远在上海四年没回来的舅舅带着一家人回来了。七年没回老家的表姐也回来了。初二那天我们五家二十口人全聚到西平二姨家过节。中午欢聚一堂举杯同庆，因为在妈妈的兄妹里，我妈妈的日子是苦的，而且就妈妈一人有高血压。舅舅看妈妈身体不错，妈妈也说自己的高血压好多了。替妈妈感到高兴。因为舅舅初四就要回上海，他们兄妹难得有机会聚在一起，所以饭后妈妈就没跟我们一起回来。有谁会知道这就是我和妈妈最后的午餐。只有她从小看大最心疼的孙女陪着妈妈。本来是春节，我回来后又在朋友家打牌到凌晨才回家。初三早上，我还没醒。爸爸上楼就说，赶紧起来吧，我妈妈刚晕倒了。现在让咱们赶紧过去。我当时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感觉要有什么。真的，因为我家离我二姨家大概有30公里。在开车去中间，我四姨夫又打电话催我们怎么还没到。我的直觉感觉出来。。。时速没低120，不到二十分钟，我和爸爸赶到了医院。当时妈妈已经在ICU了。本来西平县医院的医疗条件和医师都相对要差，再加上是春节。只有值班医生。后来听二姨给我说当时的情况。妈妈早上六点多起来和大姨二姨一起晨跑，回来后在家做饭，妈妈择菜。择菜过程中，妈妈说自己头晕，说往床上躺会儿。说话间，妈妈身体就要倒，大姨看情况不对。就这边扶着妈妈，那边二姨打120。医院离二姨家路程不到一公里，前后也就三五分钟。进医院先要拍CT，妈妈当时紧紧的握着二姨的手，就在那拍CT瞬间，二姨说妈妈的手突然松开了。下意思的感觉妈妈不行了。这也是过后二姨对我说的话。妈妈在ICU时，直白点意思就是医生就不打算抢救了，好在认识医院的人，我和爸爸赶到时，才做了开颅手术。我和舅舅推着妈妈进了手术室，在电梯里面看着妈妈已经呼吸很困难，脸色很白。我好怕，好怕。。。我们都在手术室外等候，当时我乞求上天能开眼，祈求妈妈能度过这次难关，让我用什么我都愿意去换，哪怕是自己的命。等待了两个小时，医生出手术室还说手术很成功，只要病人不二次出血，就问题不大。我悬着的心稍稍的放下来一点。这时妻子带着孩子也敢过来了。妈妈再次被推到ICU观察。这时已经下午一点多了，大姨说他和四姨舅妈他们先回去做饭，等下好了咱们轮换着吃，就是留那么多人看着也没什么用。还说以后要守着妈的时间多着呢，都不能全部都在，一天两天的行，时间久怎么办。还是先轮换吃饭吧。因为我有两个朋友也来医院了，中午也没吃饭，我就带他们一起去二姨家吃饭，我说实话也没心情吃。吃的时间大概快三点。那边打电话让我赶紧去。我这就去医院了。到了楼梯口先是看到爸爸伤心哭，舅舅，四姨，几个姨夫都在哭。。。。老婆走过来对我说：医生刚才让我给咱妈换衣服。我听后脑子一下空白。然后去问医生真的就没办法么?医生告诉我说没办法，要不你们转院或请专家来会诊吧。我爸就联系我们当地的医院专家，可那个熟人了解当时我妈的病情以后也婉转的说没什么意义。就这样我和舅舅都坚持着，心想着奇迹，妈妈能自己挺过来。到晚7点多时，这边的大佰，姑姑他们也来到医院。到那个值班医生临下班时，又次下了病危通知。又很直白的告诉我们，因为妈妈的脑出血位置太深，又出现多次出血，出血的位置又刚好压迫着呼吸系统的神经，两个瞳孔早已扩散。现在妈妈就是靠医疗设备在维持，停了这设备的话，妈妈就。。。我求乞着说，难道一点希望都没，一点点的机会都不可能?那医生说，看这样的情况，应该是没一点希望，不会有什么奇迹?让我们家属去看妈妈最后一眼。快八点的时候，我和爸爸，老婆进了ICU看望插满管子线头的妈妈。我跪在妈妈面前，握着妈妈那都是双茧的却又冰凉的手说：妈妈，您能听到我叫您么?我是您唯一的儿子啊，您睁眼看看我啊。在旁医生却不让我这样，说第一你这样你妈妈也听不到，第二你这样会影响到别的病人。你再这样就出去吧，不要看了。我和老婆含泪低声和妈妈说几句话就让撵出来了。出来后，老婆和四姨去医院门口去买寿衣。医生让我们商量。爸爸问我的意思，这次我妥协了。我不想看到妈妈受罪，且我们这规矩人不在了，不能晚上很晚回去。舅舅说：还是坚持吧，看我妈的造化。最后我哭着对舅舅说：舅，我不想让我妈走时还受这么多罪，我想让妈妈回家。我和舅舅相拥在一起大哭。在医生下达的第四次病危通知单上。我颤抖着手最后在病历上写下了 家属同意放弃治疗 家属 系 关系 ： 母子 家属签字 ： 吴伟 2012.01.25 这应该是我现在乃至到死，我最违心做的事情。老婆和大姨，二姨，四姨，我们把妈妈的衣服换好。送我们的车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一路上，我和爸爸老婆哭着喊着;妈妈，我们一起回家，您跟好了，别自己走丢了，我带您回家。。。年迈的奶奶来了，哭着就说了一句话：您怎么走这么快，这么急呢。多好的媳妇啊，来了三十多年，从来没给我吵过，碰过嘴。乡里乡亲知道后都不愿意相信是事实，说到好人怎么没好命呢?短短的十个小时，说没就没了。您火化那天，追悼会瞻仰您时，泣，。在我看完您最后一眼，被推进火炉里间，我和老婆跪您身边，，，当我看到天空中冒的那片云烟时，您的身躯已经化为骨灰了。树欲静而风不止， 子欲养而亲不待或许自己感觉心中有愧，再加上妈妈走时，我和爸爸都未能在她当时清醒的时间在妈妈身边。妈妈就这样急匆匆的离开了我，没顾上看我一眼，没和爸爸说上一句话，就离开了这个让妈妈操劳一生的家。妈，您出殡传灵时，儿真的不是想让别人说我什么，我真是欲哭无泪了，眼泪在守灵那三天早已哭干了。。您是知道儿对您的这份心的。。您下葬后，头七，三七，五七，百天。每天都在想您。总感觉您没走远，是梦，醒来时您还在我的身边。日子在一天天的过去，也以为随着时间会对您的思念会淡一点。可是我错了。随时间一天天的离去，可我对您的想念，思念却在一天天的增加。我很多时候不敢在爸和老婆面前哭，我怕他们看到我这样更伤心。大多半夜，也就这时，我想您，自己偷偷的蒙着被子哭，每次都把枕巾湿透。我也在网上给您建了纪念碑。每天想您了，就在那里写下话，烧香，祭奠。妈妈啊，儿知道对您有愧，不孝。以前总以为您还年轻，等过几年我会好好的孝顺您，照顾您。现在儿知道错了。。。如今我再怎么也是没用了，也难以自己原谅自己，不能换回来我的妈妈。妈妈啊，是您怪罪儿子狠心在病历上签字，还是儿的不孝。还是您孟婆汤喝太多了?一直不走进儿的梦里，看看儿子?妈，我真的有很多话想给您说，也只能给您说。您原谅我之上的过错好么?来儿的梦里。儿心中虽不满上天的不公，但也许这就是命!不能强求!在世时，不敢恭维。何至于现在也不让我们母子在梦里相见!是您给予了我生命，抚育我成人。 时常想哪怕儿少活一年，能换回您多停留一天，儿也愿意!可是已经不可能了。。。儿子现在不知道怎样才能与您在梦里相见!到底拿什么条件才能换回让做为一个儿子的在梦里见到自己的母亲，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久违的面孔!再叫声：妈!!!妈妈，您放心，我会好好把孩子养大成人，照顾好爸爸。肩负起自己的该有的责任的。虽然现在我还是做的很不够。但是您相信儿子的，对吧!姥姥快周年了，我以后每年都会替您去她老的坟前的。要是您有什么话，什么事要交代的，不要怕去打扰您的儿子，好么?不知还要等待多久，您才会走进儿的梦里。想您时，您在天边相见时，总在梦间妈妈呀，为何总在梦里相见天的那边是否阳光灿烂天的那边您是否与爸爸相见想您时，您躲在云的里面相见时，您总是无言妈妈呀，梦里总见您的笑脸难道天的那边花更加鲜艳难道您就不把我挂牵去年今夕花儿艳今朝的花您可喜欢妈妈呀，您和姥姥是否团圆昨夜您拥我在胸间昨夜我见您泪流满面长恨花无常长恨人别离妈妈呀，您可否让星星不下山梦里欢乐无限梦里欢乐永远您的离去让我难以。。。或许是我太懦弱。体会到什么是蒲公英，什么是浮萍。。。妈妈啊，如果您前世欠我们的，您早已经还够了。而我今生欠您的，如有来世，儿子一定还上。。。如果真有天堂，妈妈，等着我。如果有来世，我还要做您的儿子，让我也能孝敬孝敬您。。。再有几日，就是您的五十四岁忌辰，我和您却阴阳相隔了。最心爱的妈妈，最伟大朴实的母亲：生日快乐! 不孝子 伟 2012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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