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写于爸妈仙逝五周年前

　　今日农历五月初七，也算是仲夏了吧。仲夏的夜不同于冬夜。虽没有白天的喧哗，静寂里还是夹杂着草丛中昆虫的叫声、小树林里恋人的呢喃。只是分离了人群，让黑暗、昆虫、恋人这些毫不相干的词语也能够放在一起…… 后天农历五月初九，是爸妈仙逝五周年的忌日。夜已深了，我把妻子女儿留在 家里，独自带着一种深深的忧伤一个人来到家门口的小公园里，把白天所有的喧 嚣、所有的世事全部抛在身后，任由自己的思绪随着夜晚涌动的海风游弋。美丽海 边的夜带给年轻恋人的是浪漫，带给我的却是无限孤独。在这个孤独的夜晚，儿对 爸妈的思念也被融在这神秘的夜色中…… 爸妈离开我整整5年了。 “爸妈”这个称呼我叫了45年，“爸妈”是用任何言辞都无法修饰的词语。世间 的人们需要把所有的感激都给这对哺育我们长大的人，亦不能报答万一。因为天下 的“爸妈”不知为天下的儿女付出了多少，天下的“爸妈”一生所付出的又不知能 感动多少天下善良的人们。 我深爱的爸妈虽说离开我5年了，但儿子的心中永远为您开着一片天地、留有一 片空间…… 虽然儿不能像以前那样走近您，和您面对面说话。但是对儿子而言，您一点也 不曾走远。我不知道为什么，不管何时何地只要提到或是听到“爸妈”这个词语， 都会禁不住热泪盈眶。每当漫步大街或电视里出现父子、母子那种温馨镜头的时 候，儿子都会油然想起我的爸妈。每年的五月初九儿都会在您的遗像前为您献上一 束鲜花，放上祭品、供品，向您叩首谢恩。儿知道此时不是儿子一个人在向您叩 首，那是我们“义英”家庭二十余口献给你的最崇高的敬意和深深的怀念…… 虽然说天下所有的父母都很伟大，但是您在儿子心中永远是那对儿最完美的父 母!“爸妈，儿爱您!”——这是我——您的儿子要对您说的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当 面向您表达的心里话。这几年儿离开了老家来到了天津滨海，每每回乡儿必定先 到“义英亭”前跪拜。儿等姐弟三年前为您修建了“义英亭”。上下5.7米高的双层 石雕小亭在雨水冲刷下愈来愈显得肃穆，四周松树翠绿。爸妈安居亭下(青石墓 穴)，六根青石龙柱环绕。墓穴四周摆满了花篮，东西两边置四条青石板凳，墓穴 前雕有墓碑，碑前设有香炉，墓后立3座假山，四周30米青石栏杆，一对石狮分立两 边，亭前两盏太阳能柱灯每晚都会把您四周照亮…… ——您走了，儿明白，即使 儿等姐弟还能做的更多，也无法慰藉儿等对爸妈的崇敬之心、怀念之情…… 已是子夜，四周慢慢地静了下了，然而我的心还沉浸在这浩瀚的思念中，不能 平静…… 忘不了，在我儿时，妈妈自制扑克牌和乒乓球拍陪我们玩耍的点滴……忘不 了，爸爸想方设法教我学骑自行车的情形…… 忘不了，在我读中学时，妈妈总是站在胡同口翘首遥望村口老砖窑的身影。 ——每周上学妈妈总是目送我到村口的老砖窑，等我每星期回来时，妈妈又静静地 等待着我从窑的另一边出现……忘不了，爸爸总是买些学习用品借口送到学校来看 我…… 忘不了，大学时，我每次回家妈妈都会给我太多太多的交待，教我如何与同学 交往、如何做人……忘不了，爸爸经常来学校看我，鼓励我不仅不要耽误学业，还 要多参加社会活动…… 忘不了，刚参加工作时，每次回家妈妈都会给我准备很多很多的生活用品，还 一个劲的交待：“工作起来别忘了吃饭;出差注意安全。”……忘不了，爸爸总是 一遍遍把他做厂长、书记时的经验教训传授给我…… 忘不了，我珍藏在柜子里的深蓝色厚棉裤。——那是妈妈在六十好几的年龄时 一针一线为我缝制的……忘不了，爸爸已经年迈还拖着疲惫的身体帮弟兄们修房盖 屋…… 夜，静静的夜，太多的忘不了让我在这寂静的夜里愈发不能平静…… 爸妈是那样普通而又平凡，既没有英雄般惊天动地的伟大创举，也没有名人家 喻户晓的感人故事，然而您在儿的心目中，却是无比高大。妈妈是一位生活勤劳俭 朴、厚善教养、持家有方,为人忠厚坦诚、尊老爱幼、无比善良的人。我每次出差在 外接到妈妈的电话，总能听见妈妈再三叮嘱：“金，在外出差多注意身体，开车一 定慢点。”……在我的印象中，爸爸一生面必净、发必理、衣必整，从来都是以笑 容面对每个人、每件事。从未抱怨、从未放弃、一生坚强，就连工作日志一记就是 四十余年。爸爸一生中没有穿过一件上档次的衣服，爸爸穿过的最合身的衣服是妈 妈做的，爸爸穿过的最贵的衣服是我穿过的爸爸舍不得丢弃才穿的。爸爸在饮食方 面也从不挑剔，剩菜剩饭从来都舍不得倒掉。凡是认识爸爸的人，都说爸爸是一个 随和、友善的人。虽然过去5年了，可爸爸那慈爱的眼神好像一直在注视着我，叮嘱 着我要做一个坚强、自信、正值的人。我仿佛又见到了爸爸昔日的神采，他那坚 毅、执着的目光时刻在激励着我要不惧风浪、勇敢面对现实…… ——夜，是如此的静。此刻，我深感：母爱如海!父爱如山! 爸妈已经走五年了，虽然没有留下豪言壮语，没有留下更多的物质财富，但却 给我留下了我一生享用不完的精神食粮。太多的回忆让我在爸爸身上重温了这样的 道理：一辈子都要严格要求自己，时刻保持平和、淡定和坚强的心态。——这也是 爸爸留给我的最宝贵的遗产!而妈妈的理解、支持和包容也让我这么多年来总能稀 释内心的苦闷、时刻自信十足。——这也是妈妈留给我的最宝贵的遗产!——这也 是为什么在建造“义英苑”时，儿在主楼前墙用花岗岩镶嵌了：“互爱、互助、理 解、支持和包容”几个大字的原因。希望它能永远激励您的子孙，希望我们的大家 庭永远是“兄亲弟恭”、“长慈幼孝”……最终实现您老共产主义大家庭的夙愿。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蓦然回首，爸妈已经离开儿5年了。从此，儿的人生无论 怎样辉煌，也终究无法弥补爸妈已经不在的遗憾。一次离去的结束意味着永远的离 去，而且没有归期。因为，儿知道：时间不会在原地一直等我! 夜已经很深了，早已过了子夜。草丛里的小虫儿不叫了，年轻的恋人早已离 去，一切都恢复了夜的本色——寂静。再次回首，家乡竞是如此美丽!爸妈竞是 如此高大! 仰首环望，四周的灯光一盏盏熄灭，更显得深夜的孤寂。在这个寂静无人的夜 晚，落寂与孤寞的情绪袭裹着涤荡与纷乱的神经，让我又一次触摸到了那已逝的五 年前的痛，如今我只有独自一个人来体会它的寂静，去品味爸爸的平和、淡定、坚 强和妈妈的理解、支持、包容…… 倏然，一阵海风吹过。海风轻轻地拂在我身上，柔柔的，仿佛又让我触及到了 妈妈的手;瞬间，让我那澎湃的心倍感平静。一时，我很想沉醉在这充满父爱、母 爱的夜色中…… 让孤独在这份寂静中与心灵共鸣，心境在共鸣中如妈妈抚摸般祥和，让心灵挣 脱伤感化作一个个音符，谱写一篇心灵的乐章，来赞美父爱、母爱的伟大吧! 让孤独化为一滴滴海水融入大海，让思念化为一缕缕海风飘向天空、飞向那遥 远的故乡…… ——此时，海上的夜，柔和且蔚蓝，让我的心愈加平和，仿佛爸妈从远处向 我走来…… ——此时，海边的夜，寂静却不孤独;夜，蓝的晶莹剔透，伸手可及…… 三儿：小金 于2020年6月5日晨

　　祭文【夜——写于爸妈仙逝五周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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