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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上四日

管理员2019-12-01【丧葬文化】人已围观

  丽英是爱妻生前的“闺蜜”,天麟是我五十多年的好友。那当然是我先和天麟交朋友。他比我大一岁,却低我三级,我毕业于南浔中学,他毕业于民办初中。是毛泽东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伟大号召”把我们“收罗”到了“知青学习班”。“知青学习班”那时办在浔东小学,由此我们相识了。那时的他身体十分瘦弱,常常披着一条毛领头的大衣,反背着手,一副相公腔。人和身体一样柔弱,第一眼就给人以善良之辈的印象。我们逐渐成了朋友。后来我频频出入他家,他的家在栲栳湾煤矢弄一个院落里,据说那是他母亲家的祖业。我没有见过天麟的父亲,父亲过早的离世使家庭这副重担完全落到了他母亲身上。我想,这几十年风雨飘摇地过来,这位身材矮小、贤妻良母型的“阿姆”承受了多方面的压力,尝尽了世间的甜酸苦辣。但她善良的本性最终收获了子女们的爱和孝。原来天麟是阿姆身边最小的孩子,后来送到横街的弟弟凤林来相认了,由此天麟又有了一个玩伴。天麟得过严重的肺结核,在那个年代里几乎是一种不治之症。我是只认朋友不认疾病的。后来他还到上海动了手术,医生那把刀竟永远打发走了万恶的病魔。现在,天麟已经年过古稀,身体十分健康,连我这个自以为身子骨还硬朗的人也自愧不如。

  天麟是1970年进电机厂的,我俩从此又多了一个身份:同事。身体康复的天麟在八十年代中期终于进入了他人生的辉煌期,他结婚了,夫人是一位秀气且有才华的上海姑娘,她也调到了电机厂。几年后,厂里买下房管所开发的适园新村3幢2单元西边从一楼到4楼的住宅,我和天麟有幸分享了3楼和4楼。我俩由此又成了邻居。我们楼上楼下相处是十分融洽的,有时一起聊天,有时一起打牌,有时一起散步,有时我在下面哼歌的时候,声音传到4楼,丽英立马会下来加入合唱。他家下了面条,不用说一定会用大碗盛了送上门,我家有了好菜,一起分享的也非他家莫属。等到天麟有了爱情的结晶后,两家便结成了“过房亲”,我家的捷捷管天麟丽英叫亲伯亲姆,他家的爱女佩佩叫我和玉英亲伯亲姆。这种密切的互动,随着他家的乔迁便不复存在了。这和后来我们迁入浔东新村,邻居之间几乎老死不相往来相比,仿佛变换了世界。吴家、王家都是极重情义之人。爱妻患病在二院手术,天麟在湖的姐姐和弟弟都全家出动,为我们分忧。后来爱妻去上海治疗,丽英的姐妹们也是合家前来探望,提供了很多帮助。丽英还亲自住在上海照顾爱妻。这份情是我们毕生难忘的。我们大约做了十二年的紧邻。新世纪初,丽英以上海知青的身份将户口迁入市区,天麟也同时迁出,他们都成了特大城市的居民,我们却失去了近在咫尺的好邻居。

  玉英在世时,常和我叨念吴家王家的姐妹好。有时我们拿有些多子女家庭作比较,那真称得上物稀为贵。兄弟姐妹间和睦相处乐此不疲,和那些锱铢必较者无疑有云泥之别。就说丽英的上海姐妹们和她们的子女,尽管经济条件也参差不齐各有千秋,但彼此从不在钱眼里兜风。本来,我因为吃过上海人的亏,也常常耳闻上海人门槛精好使坏,所以对上海人基本上没有什么好印象。但王氏家属却不在此列。她们姐妹相互间的照顾关切,大处连金贵的住房都可以赠与,小处则是嘘寒问暖无微不至。丽英去年在新西兰出了车祸,妹妹王慧代表姐妹们立马心急火燎地坐飞机赶去。其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可见一斑。对于我们这些在一般上海人眼中的“乡下人”,她们没半点傲气犹如自家的亲戚一样,这也使我和爱妻特别敬重丽英的姐妹。毋庸置疑,这完全应该归功于好家风、有教养。

  爱妻也是一位极重情义之人。天麟丽英离开南浔那时光,爱妻没有少流眼泪。我记得当时爱妻对我说过,丽英天麟搬走了,我们心里顿时变得空落落的,失落得简直到了不思茶饭的地步。有人说亲人之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在当时对我们十分适用。爱妻天天叨念着,在丽英天麟搬走一个星期后,爱妻竟破天荒独自去了上海江苏路,还走访了丽英的姐妹。从那以后,我们似乎天各一方,不再经常见面。偶尔是他们有什么事情,比如取出租屋的租金、清明时节的祭祖匆匆来浔一聚。唯一的联系只能仰仗邮和电。我记得期间他们全家来浔,除了有些亲朋好友婚宴喜事,仅有的两次,一次是探望病入膏肓的爱妻,另一次则是在爱妻仙逝之后。算起来,已经有四年多了。

  这么长时间,我们想他们吗?这其实是不用说的。我特别记着爱妻谢世后他们夫妻俩都写下了悼念文章,这是我朋友圈里唯一夫妻双双用文字怀念玉英的。丽英的文章特别生动感人,我读之必定怆然泪下,这个从来不动笔的才女从此使我刮目相看。这些文章后来我都收入了散文集《无尽的思念》。平日里,过去是电话聊,贺年片祝福,现在有了微信,他们仿佛仍是我的紧邻。可惜当信息高速公路畅通时,爱妻已经永远的离开了我,离开了丽英和阿麟。丽英回到上海,照天麟的说法,是鱼儿游进了大海。天麟离开血地(出生地),来到一个新的环境,自然感受有所不同,好在丽英的姐妹们很好相处,那里还有有如亲生父亲的泰娘舅。他不会寂寞。应该说,这些年他俩还是活得很滋润的。最让两口子欣慰的,就是我那情商高智商更高的义女。孩子对生活没有什么企求,事业上却突飞猛进,现在上海自贸区美资德尔福汽车系统(中国)投资有限公司担任亚太区中国税务经理,复旦大学会计系在读硕士研究生。如果时光倒流到浔东小学知青学习班,天麟一定会以为自己在梦境中呢!

  爱妻走后,我想去上海,但一直迈不开步。原因自不用明说,过度的忧伤、无尽的思念使我怕见熟人,怕见好友,更怕见“四合一”的密友。这两年,我心情好些了,每年年末就寄上一大箱南浔的土特产定榫糕桔红糕让丽英和姐妹们分享,聊表我的心意。看着店里装箱,觉得玉英在一旁笑逐颜开。去年年末,突然在微信上得到丽英去新西兰旅游遭遇车祸的消息,大为震惊。当时脱不开身,心里却极度牵挂着。由于当时他俩没有及时告知,我得到消息已是一个多月后的康复期了。通过视频聊天我心里方才宽慰不少。以后我们就约定五一节前见面。这就是我沪上四日的来由,也是我生平第一次单独外出。

  那天在虹桥高铁站的到达南14号门见到迎候我的天麟,我眼角有了泪水,在金谷苑18楼家里见到丽英,又重演了这一幕。看到丽英人恢复得还可以,心情顿时放松许多,只是她还不能陪同我出去走走看看。临行前,我对着爱妻的遗容深情地说,我去看望丽英她们了,我们一起去吧。我相信玉英是和我结伴而行的。为什么会这么想呢?说起来很“灵异”。去年岳母登天那一早,我又去探望,离家时不忘招呼一声玉英。岂知后来那当“护工”的阿姨竟对我小姨子说,刚才你大姐夫来看你母亲,他走了你姐还在和你妈说话,你妈说得手舞足蹈的。我们听着,连汗毛孔都竖了起来。这次我在上海逗留的日子,相信爱妻一定紧紧地陪伴着我,因为我玩的很开心很放松,而且我特喜欢和天麟丽英聊天,这也是玉英的作派。

  在沪四天,天麟丽英在曹家渡的王朝大酒店宴请我,丽英的二姐菊英在香港唐宫饮食集团的旗下店宴请我。多年没有见到丽英的姐妹们了,岁月在她们身上吝啬地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可见她们都活得很潇洒。我们见面时,她们似乎并不是丽英的姐妹,而是我的近亲。在二姐家做客,她们都十分活跃地唱歌跳舞,仿佛还是年轻的姑娘。不论在什么地方和我合影,表现都是极为亲近,熟不拘礼。在旅馆和天麟住在一起,还常常互相调侃,几乎是几十年前场景的再现。我俩还天天去中山公园散步、搁脚,有一次还一起去农贸市场买菜遭遇大雨。不过上海的蔬菜确实便宜,蚕豆10元7斤,桐乡南浔都还要3元一斤。那天和桂泉在人民广场会面后,我们一起去了南京路,路上嘻嘻哈哈,仿佛时光倒流到三十年前。沪上四日,有说不完道不尽的昔日记忆。过去几乎天天在一起的玩伴,现在都成了爷爷辈的老人了,唯独这一次,我们年轻了。(20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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