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又近

　　清明又近 不知不觉之间，知名不知名的树又绿了，有的已经“枝叶繁茂”;知名不知名的花儿又开了，朵朵鲜艳逼人眼。 不知不觉间，清明又近。 这也许是一年中我最不愿意迎来的假期，它让我忘记了绿树的春芽，忽略了引人的春花，它让我倍加思念远在天堂的爸爸。 再有一天就可以回老家去爸爸的坟前祭奠他老人家了，心情的复杂无法用语言表达，刻骨的思念让人会忽然一下子什么都不愿意想，什么都不愿意做，怠惰、消极甚至是绝望。 无数次地问，也不知道是在问谁，也不知道究竟该问谁，更不知道即便是问了会有何结果。为什么不再多给爸爸几年幸福的时光?为什么不兑现“好人终有好报”的诺言?为什么积善积德一辈子却这么早就让他老人家了魂归仙府?是他老人家吃的苦、受的罪还不够多吗?十年浩劫被错划右派蒙冤受屈背井离乡开除公职开除党籍十几载受苦受难身心的创痛差点儿客死他乡总算可以了吧?是他老人家做的好事、善事还不够数吗?在异乡当盲流为同村人义务理发、写春联十几年教书育人一辈子桃李满天下德高望重还不行吗?思来想去，感觉“天遂人愿”实在是比登天还难;想及苏轼的“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才明白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一年多来，除了思念就是自责，似乎找不出第三个词语来解读自己的心情。 思念不用多说，虽然无论怎样地思念也回不到从前;自责也许是宽慰自己的最好的办法，虽然无论怎样地自责也换不回爸爸的生命。自责不是因为做过多少对不起爸爸的事儿，自责是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没能够在爸爸的有生之年实现自己的很简单很简单的愿望，比如开车带着爸爸出门兜兜风，比如陪着爸爸出门散散步、聊聊天，比如帮着爸爸捶捶背，比如给爸爸搓搓澡等等等等，不敢再多想，设想得越多，心里越痛，越是恨自己的无用。没事儿的时候静下心来想想，这些简单的愿望之所以没有实现，主要的原因不是自己的能力问题也不是时间的问题，大多是因为自己缺乏主动性和积极性，如果在自己允许的时间和能力所及的范围内，主动地、积极地提出自己的想法，有些时候甚至可以“违背”爸爸的意愿，让爸爸“被动”地“接受”我们作为儿女应尽的孝心，也许现在能够心安一些。有些事情完全是因为自己太大意了，没有先见之明，没有预料到可怕的事情来得那么突然，突然得让你直接没有任何补救的措施，让你结结实实地一下子懂得什么叫做“回天无力”。 爸爸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没有留下哪怕是一个字的遗嘱，留给我们的只有无尽的思念; 爸爸走了，生前没有给儿女们一点点压力更别说是负担，留给我们的只有别无选择的努力; 爸爸走了，生前曾遭受政治迫害背井离乡为了教育事业又四处奔走，大去之后终于实现魂归故里的愿望。 就要回家了，就要回家“看”日思夜想的爸爸的了，不知道坟周围的连翘是不是已经发芽或者是已经开花; 就要回家了，就要回家跪在爸爸的坟前用眼泪和心灵说说自己的心里话了，不知道复杂的情感该如何表达; 就要回家了，就要回家了却自春节那次回家之后的心愿了，不知道连珠山上的一草一木是否把我们作为儿女对它们的叮嘱记下。 爸爸，是您清白的一生给您的儿女树立了为人的样板; 爸爸，是您明人不做暗事的做人准则让我们知道如何存在于这世间。 爸爸，再等等，我们就要回去看您了。 爸爸，您永远活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 爸爸，我们想您，不只是因为清明又近。(写于2014年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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