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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遗作:思念不完的杭州(3)

管理员2020-01-12【丧葬文化】人已围观

  从小就生长在日寇沦陷区,生活自然很不安定,日本投降后,内战期间社会经济很不起色,在我13岁的时候,因为父亲去世,使得本来拮据的家庭经济处于崩溃,我们这些只能吃不会挣的孩子,给家里更加加重负担,母亲没办法,只得狠心把这十三、四岁的小孩送到外面去自己混口饭吃。我和哥哥就是这样离开了家。 那时候出去找饭吃的机会也不多,尤其是那么小的孩子,托了熟人给人家说好话,也只能是管吃饭,什么工钱、看病,一概都没有,可是干活却是从早到晚“全天候”的,而且不管是什么活,叫你干啥你就去干啥,就是这样,我干过售货、送货、进货、值夜,也干过做饭、抱孩子等杂活,真是那种寄人篱下的情况。 年纪小,第一次离家时心里是那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尤其是到了黑夜,别人都走了,关门、闭灯,房间里就自己一个人,孤独、寂静、害怕、想家,气氛真是坏透了。好不容易熬到睡着。第二天,天一黑下来,就预感到坏气氛又要来了。虽然一天比一天多少要适应一些,但是总是厌烦黑夜。到了第三天母亲来看望我,我就拉着母亲的胳膊,央求着要回家,老板对我的走留都无所谓,就这样,第一次(用现在的话说,)我炒了老板的“鱿鱼”。回家后,又多一张嘴,还得想吃饭的办法啊,大人们再托人把我弄出去,这一次说好了,不能再想家回来啦。 过了几天我又被介绍到一家正在筹备的商店,这次的心情的确比第一次好多了,虽然自己住在一间房子里,但是老板就住在旁边的房子里,第一次的那种气氛就没有了,由于正在筹备,没有多少事情,而且不用我做饭、挑水,挺不错的。但是好景不长,老板嫌我人小又不愿意得罪介绍的人,就把我转介绍到一家零售店去。第二天临走的时候,老板娘假心假意地过来说,“啊,铺盖卷打好了吗,这么小年纪,不会打铺盖吧,来,我帮你打一打。”一边说一边就把我已经捆好的铺盖绳子解开了,其实哪里是帮忙啊,是来检查你是否偷了他们的东西。翻了被子、褥子、衣服,没有发现什么,就假惺惺地说,“啊,你很会捆的嘛,行啦,你再捆得紧点儿。”说罢就走了。 新的一家是个夫妻店,老板和他的小老婆是主人,没有其他雇工,就我一个学徒,这次的饭混得真不容易。店里的事,还有些家里的事都是我的工作,特别是小老婆生了孩子,我还要帮助抱抱孩子。说是老板学徒吃的一锅饭,一视同仁,可常常是做饭的活交给了我。记得有一次做午饭时,要杀一条黑鱼,黑鱼的劲儿大,我的力气小,死活降不住它,不小心右手的刀子把左手划了一下,时近中午,血流的劲儿很大,一时半下还止不住,最后好不容易才止住,血流了不少。饭做不成了,老板娘骂骂咧咧说我是鱼没有杀成倒是有功了,可以吃现成饭了,我听了只能气往肚里生,不能反抗啊。 1949年5月3日杭州解放了,那时候真是不知道解放和自己有啥关系,自己仍旧是循环往复地干活、过日子。经过一段时间,职工们都在纷纷参加工会,都说参加了工会,老板就不能过分了,否则工会就会出面管。紧邻的是一家布店,那里店员、学徒人数不少,他们都参加了店员工会,有个学徒来跟我说,参加工会去吧,就填个表,有时去听听大课,唱唱歌,看看节目,有了事工会就能管。就这样,我连向老板问都没问,跟着他们一同参加了工会,听过几次大课,也看过宣传的节目,渐渐觉得参加工会,日子过得有点意思,但是待遇仍旧没有变化,也就是干活、管饭、没薪水,连买牙膏的钱,都是我姐姐给我的。虽然参加工会,有了组织,腰杆硬了,但是还是没有勇气向老板提出要薪水的事,总觉得自己一个人,不象隔壁布店人多,有啥要求大家一起上。我要是提出来,老板不答应,要辞退我,工会能不能来帮我说话。再说,就是留下自己,给自己定好薪水,将来也是别别扭扭的,算了吧,忍了。就这样,我还是那样:干活、过日子,只是多了参加工会这么个内容。大概是老板听到了不给工人薪水是不对的,可是在解放前杭州的学徒不给薪水的多去了,都是在三年学徒期满,才给开薪水的,我当时只有两年,所以老板很巧妙地跟我说,你好好干,到年底给你做一套衣服,我听了,更打消了要造反的念头。 1949年底,不知道什么原因,老板的这个店关门倒闭,原来的地方被隔壁的布店扩展,我的这身衣服也就落空了,好在老板和别人合开一个饭店,离那里不远,说好我可以去饭店吃饭。到现在我也想不起来,这些日子我是住在哪里的,大概过了约莫一星期十天的样子,老板把我介绍到另一家商店去工作。 这家店比原来的大些,但是还是夫妻店的模式,老板长期住在上海,小老婆和老板的妹夫、哥哥当家,雇员有帐房、女仆和我,也没有给我明确,我是店员还是学徒,不过明确了我的薪水是吃住之外月薪10元。这在当时是介于店员和学徒之间的水平。由于原来的店和现在的店距离不远,我就不用再入工会,以后,帐房也参加了工会,这样我就不觉得在工会里孤单了,听大课、学唱歌、看节目,我们常常两个人一起去,后来工会组织簿记学习班,我报名参加了,学完后,工会还发给毕业证,渐渐地自己觉得生活过得有点意思。可是自己心里还是不平衡,给资本家干活总不如去干革命,去参加国家的一些工作,而且对于商业及资本家有一种反感,觉得在他们周围老是有那种尔虞我诈的情况,自己不懂也不善于周旋,只想躲开或逃避算了,所以老想离开商店。记得曾经有过两次机会,一次是银行招工,一次是文工团招工都是因为自己的文化程度不够而作罢。 1951年8月份,杭州铁路分局公开招铁路行车工人,条件是男性,初中文化,要组织介绍,这一次我不能放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自己直接跑到店员工会,要求给开介绍信,工会的干部很快就给我办了,我马上去了杭州铁路分局车务训练班报了名,过了几天经过面试,我被录取啦!这一下可把我高兴极了。录取后,马上集中训练,共分四个班,我在第二班,主要是训练扳道员。一个月的训练结束,我被分配到金华车务段,带着欣喜的心情,坐上了去报到的南下的火车,高高兴兴地离开了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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