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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清明雨上缅怀父亲刘庆南

管理员2020-02-02【丧葬文化】人已围观

  敬爱的父亲离开我们已经整整四十三年了,离别半步亦是天涯。父亲的音容笑貌每当怀忆,深深切切。

  父亲出生于湖北省红安县方刘家冲一个普通的农民家中,自幼家中清贫。十五岁参加赤卫队,十六岁参加红军闹革命,打黄安活捉国民党独眼将军赵冠英,反围剿参加万源战役,两次负伤,三次立功。因骁勇善战,从一名普通的红军战士成长为一名年轻优秀的红军作战指挥员。

  一九三五年八月,由红九军军长许世友提任父亲为红四方面军骑兵师一团团长。同年红四方面军在毛尔盖与中央红军会师后,张国焘与毛泽东意见不统一,产生分歧,发生争执。张国焘拒不北上,父亲随红四方面军南下翻越了两次雪山,过了三次草地,其艰苦的程度难以想象。

  一九三六年,党中央为了打通共产国际路线建成河西走廊抗日大后方,以红四方面军总部为主成立了红西路军,其目的是为了打通新疆与苏联共产国际路线,到新疆伊犁与苏联边境获取苏联军事装备和武器援助。父亲随西路军骑兵师西征,纵横祁连山,打得马匪无从招架,溃不成军。但就是这支不避斧钺,贯颐而戟的热血之师却最终因政治权派之争,白白牺牲。一九三五年十月,中央命令西路军在河西走廊建立根据地,为的是牵制“二马”部队,使其无力进攻中央红军。但此举却让西路军机动优势全无,屡遭数倍之敌包围,东进无望,西进不成陷入绝境。红五军被马匪包围在高台,董振堂将军血战到底英勇战死。骑兵师奉命驰援,征战数日,血染沙场、捐躯济难,马革裹尸。战斗中师长、政委牺牲,关键时刻,李先念政委率三十军一部冲杀过来,解了骑兵师之围。返回后,骑兵师重组,父亲接任骑兵师政委一职。这时西路军总部和剩余部队在倪家营子已遭数万马家军包围,情况万分危急。徐向前总指挥为了调开敌人,解总部被围之困,把父亲叫来说:“你带骑兵师突出去,攻打敌人外围,打得越狠越好。”父亲看着徐总指挥削瘦的脸说:“为什么不全部突出去,我打头阵,只有突出去西进才是出路啊!”徐总指挥沉默了一会说:“中央电令我们在此建立根据地,陈政委(陈昌浩)又不同意我的突围计划,只有等等看了。”父亲理解徐总指挥的心情,因为陈昌浩政委拥有最后的决定权。

  星夜里,父亲带领骑兵师突出去,虽血战数日,却因敌方人数之多,我方伤亡之大,遂调开敌人的计划难以实现。父亲请示徐总指挥后又率部队杀回倪家营子,当时骑兵师已脱离了险境,但是为了救援总部,依然不顾生死,血战到底,最终全军覆灭,成为我军历史上极为惨烈的一幕。部队打散后,父亲在混战中和李先念政委、饶子健参谋长一同冲出包围圈。沿途收留了许多冲出包围圈的战士,组成新的部队,踏上了漫漫西进之路。当日雄壮之师,今日惨败,败为何堪呀!父亲仰天长叹,历史自有公论。

  一九三六年十一月,剩余的四百名西路军将士到达新疆迪化市(现今乌鲁木齐市),对外称新兵营,父亲任新兵营政委(在乌鲁木齐市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新兵营旧址建立的纪念馆上有详细名录)。一九三七年初,中央决定由陈云同志负责将父亲派往苏联参加第三共产国际(联共党员)到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军事情报工作(化名万有林),这也为红军培养了最早一批在国外学习军事情报的工作人员。在危机四伏的谍报工作中,党组织为了使父亲更好地开展工作,以组织的名义介绍母亲与父亲认识并结婚。两人在风风雨雨,险象环生的隐蔽战线斗争中结下了深深的革命爱情。

  建国后,父亲共养育了我们五个孩子,我们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优良品德的熏陶下快乐的成长。大姐清秀活泼,求知欲强,学习最好。大哥、二哥顽皮好动,模仿性强,长大后立志成为军人,却也让父母操劳了不少心。二姐文静漂亮,希望成为一名医务工作者。我则还小,是父母娇惯的一位天真幸福的小男孩。

  生活中父亲根据我们各自的特点制定了成长教育计划。现在回想起来,父亲的博大胸怀,深情话语,严而不燥的教育方法让我们终身受益。父亲性格柔中有刚,从不打骂孩子。但说话很有分量,批评的话语让我们铭记于心。他曾说过人活在世上要光明冷落,为人诚实,不管大小事情都要认真做好。记得在剿灭乌斯满匪徒工作中,父亲任巴里坤县公安局长。父亲配合部队带战士爬雪山、钻森林、战戈壁,历经一年的艰苦战斗,终将匪徒消灭,还一方平安。记得在大炼钢铁时,父亲出任南山钢铁厂厂长,为了练出好钢铁,父亲几个月都不回家,吃住都在工作岗位上。记得抗美援朝时,父亲动员母亲捐出陪嫁时的金戒指、金耳环给国家买飞机大炮。父亲说:“等你们以后长大了,国家富强了,将要实现共产主义,你们就不需要这些东西了。”

  父亲在南疆社教工作时,一年难得回一次家,见父亲一面成为我们全家的一种奢望。每当在父亲回家的日子里,我们都被巨大的父爱包围着,欢跳着吃着父亲从南疆带来的红枣、核桃、杏干、桃皮子,听父亲说着在外工作的趣闻,似乎这种幸福会持续到永远......

  每逢过年,如果父亲在家,便会跟着父亲上街采购年货。拉上爬犁买上大包小包的鸡、羊、猪肉、糖果瓜子,扯新布做新衣服,还要缠着买几挂鞭炮,回家后看着父亲帮着母亲蒸馍馍,炸油果子,听着父亲节前教育调皮捣蛋的哥哥们时,我的心里充满了幸福的阳光。然而,这一切都在那罪恶的年代“文化大革命”中被击碎了。文革初期,有两个自称是“中央军委”派来的军人,主要调查徐向前、李先念、程世才,饶子健等一大批红四方面军老同志在长征途中是否有投敌叛党的变节行为。父亲语音强硬、据理力争、怒斥谎言,使两人灰溜溜地走了。可那之后,父亲的日子便不好过了。一夜间被打成了“叛徒特务”关进了牛棚,还要天天批斗,强迫劳动,写交代材料。一九七零年初,又来了两个自称是空军司令部的外调军人,在军管会和造反派的配合下斗争不断升级。这些人逼着父亲写徐向前,李先念等人在西路军进军途中有投敌变节行为的黑材料,父亲拒绝,屡遭毒打。这些高喊着革命口号,左手戴着红宝书右手拿着大棒子的人,对父亲进行残酷的殴打折磨,其凶残程度甚之对敌。奇怪的是文革结束后,没有任何人去追究他们的责任,他们还像猪狗一般的活着。现在想起来仍旧愤恨万分,恨不得向基督山伯爵一样的去复仇,还父亲清白。可是历史和现实就是如此,在那种畸形的年代他们的所作所为属于正常,殊不知何年何月又会翻版一次。好在恶有恶报,他们的子孙后代会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岳飞墓前愧姓秦”他们的后代会为他们的行为感到耻辱。

  父亲终于不堪折磨在牛棚中病倒了,在母亲的强烈要求下,我们才得以去看父亲。父亲躺在床上看着我们说:“孩子们,要记住,以后长大了,一不要犯错误,二不要当官。长大了自会明白。”当时我们不解其意,只是一味的流着泪,心疼父亲。只盼着能快快长大,好保护父亲免遭他人迫害。但却万万没有想到这次见面竟成为我们和父亲的最后一面,此言也便成为了父亲对我们的遗言。一九七零年,中国的天是那样灰暗,阴沉。人们身上只有灰黄蓝三种颜色的衣着,路人匆匆、面色阴冷、无言无语,只有批资批修的喇叭高叫,小丑咆哮着在牛棚里,刑讯逼供仍在继续。父亲脸上流着鲜血,双眼冷漠地看着他们,心里决定以死抗争,决不让它们的阴谋得逞。

  一九七零年四月三日清晨,父亲昂着他那高傲的头,带着他那铮铮铁骨,带着他那对妻子儿女深深的眷恋走了。四月三日正值清明,狂风大作、哀雨凄凄,连苍天也为之悲鸣。

  壮哉!父亲走了,走的英勇,走的伟大,走的像一名奔赴战场的红军战士,走的让我们子孙后代永远为之自豪骄傲。父亲在我十五岁那年走了,留下的是无尽的思念和深深的伤痛;留下的是一枚被敌人打入身体的炮弹皮,那个伴他二十余年的弹片是父亲留给我们的唯一财产。每每想起父亲的音容笑貌,那亲切话语有如切肤之感,如沐阳光。父爱十五年,我一生使然,一生享受,言传身教,代代相传。

  现在每每想起父亲的话语真是深奥无比。不要犯错误,在当时中国,你要犯一次错误被抓住,永不放手。上纲上线,变影响其一生,影响其后代。不要当官,当官必有权势之争,争得家破人亡。西路军兵败祁连山便是很好的例子,文化大革命更是甚之又甚,害国害民的例子。多少将帅没有死在敌人的手中,却死在新中国建立后自己人的手中,想想这些真让人不寒而栗。

  多少年来我们兄弟姐妹谨记父亲的遗训,雍雍怡怡、团结和睦、赡养母亲、与世无争,平安简单的生活着。父亲的遗言是燃烧了近百年的红烛将熄时的最后一朵火花,父亲身体里的弹片是那最后一朵火花的圣殿。

  金陵昔时何壮哉

  席卷英豪天下来

  冠盖散为烟雾尽

  金舆玉座成寒灰

  善死者不亡,父亲的赤子报国之心永远与我们同在!父亲的大无畏精神永远与我们同在!亲爱的父亲我们永远怀念您!

  三子 小平写于2013年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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